揭秘MCN﹕網紅“大紅大紫的背後推手”(3)

  把平臺算法﹑用戶心理和漲粉渠道研究透徹後﹐批量生產網紅就不再是難事了。記者採訪了多家MCN機構﹐無一例外﹐辦公區都有兩面牆。一面牆貼滿了旗下網紅的照片﹐稱為“網紅矩陣”﹐方便過來洽談業務的商家選擇﹔一面牆掛滿了手機﹐以顯示刷量系統的強大實力。

  目前網紅變現有三種方式﹕廣告﹑帶貨﹑打賞。具體分成需要看合約﹐不同的人議價能力不一樣﹐最常見的是三七開﹐機構拿七。

  有人羨慕網紅一晚上直播獲“幾個億音浪”﹐按照規則換算﹐就是幾千萬元的收入。“但凡是幾億音浪級別﹐沒有一個是靠零零碎碎刷上來的﹐背後都有機構在推。錢也不可能全到主播手裡﹐但主播博個好名次﹐就能提高議價能力。”凱哥借用電影裡的一句臺詞形容﹐“豪紳的錢如數奉還﹐百姓的錢三七分賬”。

  記者調查發現﹐一個網紅的標配團隊﹐至少應該是6個人﹕1個服裝主管﹑1個設計師﹑1個助理﹑1個化妝﹑1個攝像﹑1個新媒體運營。一年下來﹐至少需要投入近百萬元﹐還不見得能變現。所以現在的MCN機構在孵化網紅時﹐已經謹慎很多。

  此外﹐這個行業的馬太效應越來越明顯﹐各類資源向幾家大公司的頭部網紅傾斜﹐很多中小型機構賺錢越來越難。凱哥覺得﹐個別人看起來是“藍海”的市場﹐其實已經“紅得發黑”。

  “榨汁機式騙局”﹐吹牛成本就是一份PPT

  “靠畫大餅空手套白狼﹐廣撒網囤作者的情況很普遍﹐不僅是野雞MCN公司﹐大中型MCN都有可能﹐祗是前者的幾率更高”

  目前﹐MCN機構大部分採用“廣撒網”策略﹐專找有一定創作能力﹑粉絲數還不算多但有成長潛力的“小白”﹐用盡各種辦法簽到自己公司旗下﹐能撈幾個是幾個。

  招進來後基本都是散養﹐能不能紅全看造化。紅了就賺﹐不紅也沒損失。

  簽“小白”的時候﹐機構都會拼命誇耀自己如何有渠道有實力有矩陣﹐有多少網紅是自己孵化的。畢竟不好核實﹐吹牛的成本就是一份PPT。

  陳欣遇到的MCN機構﹐就是這種狀況。 “當時有好幾家機構想和我簽合約﹐但這家機構更積極﹐話也說得特別好聽。”

  他沒有實地考察就簽了合同﹐“這家機構在深圳﹐當時直接在網上把合約簽了。現在要對簿公堂﹐我連他們的面都沒有見過。”

  陳欣回憶﹐在去年4月份簽完合約後﹐對方似乎就消失了。他所有視頻的策劃﹑腳本﹑文案﹑拍攝﹑剪輯﹑字幕等﹐都是自己一個人完成。就在他漲粉到100萬後﹐這家機構的老闆突然出現在微信群聊中﹐開始評價陳欣的視頻製作不專業﹐然後就把話題轉到商單上面﹐要求陳欣做廣告植入﹐佣金三七分賬。

  今年疫情期間﹐出去到處跑風險很大﹐公司沒有提供任何防護措施﹐只一句“你要注意安全啊”﹐讓陳欣覺得很心寒。另一方面﹐如果自己靠這個博眼球賺錢﹐他覺得無異于“吃人血饅頭”﹐這是內心真正抵觸的原因。

  面對陳欣的拒絕﹐公司拿出當時的合約﹐丑話說到前頭﹐“違約金一分不能少﹐取最高值300萬。”

  有點絕望的陳欣﹐甚至想到放棄做短視頻。冷靜之後﹐他想去找工作﹐或者再去讀書上學﹐靠“拖”字訣把這個事情拖到疫情之後﹐同樣遭到公司拒絕。

  類似陳欣遭遇的人不在少數。上海做設計的90後周靈﹐已經做好了打三年官司的準備。她的父親替她扛了這些活﹐“看著五十多歲的父親一趟又一趟帶著行李﹐從上海開車去杭州出庭﹐特別心疼。”

  對於很多網紅或者博主來說﹐如果想要走商業化之路﹐MCN難以繞開。像陳欣這樣﹐只在做內容上有經驗﹐但是對商務合作﹑簽訂合約完全不懂﹐需要MCN機構的協助。

  “靠畫大餅空手套白狼的情況很普遍﹐不僅是野雞MCN公司﹐大中型MCN都有可能﹐祗是前者的幾率更高。”凱哥對這種情況見怪不怪。

  另一位稍有經驗的B站UP主黃瀚﹐面對合約就謹慎許多。他向記者形容﹐這就是一個“榨汁機式騙局”。今年4月份﹐黃瀚應邀去想簽他的MCN公司聊﹐“在一個眾創產業園﹐規模很小﹐也就是租了兩間辦公室。”

  合約的基本內容﹐黃瀚沒有工資﹐自己負責做視頻並自行承擔視頻成本﹐賺了錢三七分賬﹐視頻版權歸公司所有。

  機構也不是什麼都不給﹐會給一個所謂運營老師﹐負責“監控與分析數據﹐以及觀察互聯網熱點趨勢”﹐說白了就是看看後臺數據﹐然後每天刷刷熱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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