育娃,常常心有余力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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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上一代,新生代農民工更加重視對子女的教育,也願意在教育上投入。然而,受經濟、精力的限制,他們的育兒路並不順利,各有各的煩惱,也遇到不小的難題。
1月16日,回家路上。高立文剛從家長會上回家,拿著成績單氣不打一處來﹔王有鑫抱著一袋被啃咬過的二手小豬佩奇卡片書,卻不知道兒子最近迷上手機游戲消消樂﹔去托兒所接兒子,看他手裡攥的打火機,沈華膽戰心驚……他們都是1980年后出生的新生代農民工,都有一個不太大的兒子,在孩子的培育上卻有著各自的煩惱。
據《2018年農民工監測調查報告》顯示,新生代農民工有14850.54萬人,相比於父代,他們深知知識、技術對提升自我能力乃至工薪水平的重要性。然而,《工人日報》記者採訪發現,受時間、經濟、能力限制,新生代農民工子女的家庭教育、學校教育和素質教育並不那麼盡如人意。
“城裡娃能學到的,我的娃也要有”
31歲的高立文,老家在遼寧阜新市彰武縣農村,初中畢業后就到沈陽一家機械加工廠打工。2018年9月,他把兒子從老家接到沈陽市一家農民工子弟小學讀一年級。據了解,越來越多的農民工像高立文一樣把子女接到城裡讀書。
這次期末考試,兒子考了倒數第3名。高立文向記者抱怨,自己的父親也是早早就外出打工,從不管學習,但他總是能考班級前5名。初中畢業后,家裡覺得“讀書花錢還不賺錢”,就讓他出來打工。
如今,工作10年的高立文看著比他后進廠的工友卻比他賺得多、升得快,也想過申請繼續教育。但畢業多年加上基礎知識不足,讓他斷了想法,並把希望寄托在兒子身上。兒子剛入學跟不上進度,城裡的孩子都在“幼小銜接班”裡學了拼音和算數,著急的高立文立即將老家的母豬賣掉,為兒子報了補課班。
“城裡娃能學到的,我的娃也要學。”23歲的王有鑫有著和高立文一樣的想法。去年一部短視頻《啥是佩奇》火遍網絡,春節回到四川老家,他發現1歲半的兒子卻不知道“佩奇”是啥。今年春節回老家前,他從網上花54元買了一套二手的早教卡片和兒歌機器人。“城裡娃剛會說話就學各種各樣的東西,他要不學,就永遠落在后面。”王有鑫說。
25歲的沈華在足療館當按摩師,丈夫是貨車司機,兩人老家都在鐵嶺縣農村,但沒有把3歲的兒子留在農村。白天夫妻倆出來賺錢,便將孩子送到出租屋附近的一家托兒所。“我3歲時,父母去地裡干活,就把我和我弟鎖屋裡。現在送托兒所有人看管,還能學點東西。”沈華說。
經濟、精力有限,育兒力不從心
相比於父代,新生代農民工更重視子女教育,也願意投入金錢和精力,可在育兒中卻遇到不小的難題。
王有鑫在沈陽一家川菜館當廚師,每年隻有春節回老家,於是給母親買了一部智能手機用來每晚和兒子視頻。日子久了,兒子學會了用手機玩游戲,除了吃飯、睡覺,誰也不理地玩。其實,王有鑫幾乎每個月都會給家裡寄東西,除了玩具,還有識字卡片。但是聽母親說,孩子每次玩一兩天就失去興趣,一頭扎在了手機游戲裡。
缺少親子陪伴,既是農民工的無奈,也是不可忽略的事實:新生代農民工大部分從事服務、制造、建筑領域,勞動時間和勞動強度上的付出,直接影響他們在家庭教育上時間和精力的分配。
沈華不是不想讓兒子去正規的幼兒園。兒子在的托兒所是老鄉的熟人在居民區裡開辦的,有8個3~5歲的孩子。算上午餐和水果費一共420元/月,而在沈陽一家普通的民辦幼兒園至少要1000元�月。而沈華夫婦的家庭收入為7000元�月,房租、貨車貸、償還老家蓋房子欠下的外債,加上日常花銷要6000多元,實在是無力承擔每個月1000元的托兒費。
在兒子多次央求下,高立文還是沒有答應他學畫畫的要求。“畫畫又不能當飯吃,成績好才能考上好大學,找個好工作。”高立文表示家裡並不富裕,沒有閑錢讓孩子培養愛好。
有著這樣誤解的新生代農民工家長不少,他們忽略了對子女的能力培養、個性發展、身心健康等素質教育。
下一代教育需要形成合力
“新生代農民工家長缺少家庭育兒的相關學習途徑和方法,為農民工家庭育兒服務的相關書籍也少之又少。”沈陽師范大學學前與初等教育學院教授秦旭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