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丽娜:因为这个病例的行程比较多,我们派出了5组工作人员,包括流调组和消毒组的工作人员,还有司机,分别去往上面提到的五处地点,调取监控核实情况,对现场人员和环境进行采样。
前往石景山医院的流调队员主要负责还原患者在近一个月内的活动轨迹,其他小组根据活动轨迹在各地点追查密切接触者。我和另外一个同事留守办公室汇总信息,并同步给密接组,请他们尽快联系密切接触者,并转运至集中隔离点。
因为要抢时间,我们只能统计出几个发几个,一会儿发5个,一会儿发4个,这样给密接组的压力也相对小一些。
这个病例的关注度很高,情况紧急,我们连夜整理了一份20页左右的初步报告。初步报告大约是在第二天早上,也就是7月3日早上7点左右完成的。
新京报:初步还原患者活动轨迹,排查密切接触者的同时,还需要做什么工作?
金丽娜:当时需要对患者居住的单元楼内的居民进行采样,那栋楼有15层,每层13户,工作量很大,我当天晚上11点在群里寻求支援,最终我们派出30多位工作人员,连夜采集了160多户居民的样本和100多个环境样本,到凌晨3点多才结束。经过检测,所有样本都是阴性。
当时社区卫生服务中心的工作人员也在现场,我们主要是向他们了解了社区情况,并交代了密切接触者转运的事情。按属地管理原则,如果后期在社区内排查出密切接触者,还需要社区协助运转。
6月15日,海淀区四季青桥附近绿馨家园建材市场,核酸采集区域,疾控中心的帐篷。新京报记者 李凯祥 摄
黄衣女子情绪不稳定,需反复核实信息
新京报:见到患者本人时,她的状态怎么样?
倪雪:患者当时的情绪不是很稳定,她在微博评论里看到很多对她不好的评价,受到不少打击。她说自己一定会配合,但当时她的思维有些混乱。我只能尽量安抚她,让她不要太介意评论,希望她的情绪能平复下来。
新京报:具体的询问过程是怎样的呢?
倪雪:此前,石景山区疾控的工作人员已经对患者进行了询问,并整理出了一份简单的活动轨迹。患者此前去过的航天中心医院和朝阳医院也分别调取了就诊记录发给我们。但是我们发现,患者自述的就诊时间和医院的记录不一样,另外讲述自己活动轨迹的时候,有一些信息记错了或记不清了,我们只能让她翻看手机里的各种记录,包括支付记录和APP上的打车行程等。
比如,我们问她6月28日是怎么从家到五路居地铁站的。她先说是步行去的,后来又说记不清了,最后是通过查看乘车软件和消费记录,才确认是走路去的。
从7月2号到昨天,我们又陆续通过微信跟她确认了一些活动轨迹,几乎每天都在问,请她发了很多支付和出行记录的截图。我们需要确认她所有行程中的每一环,尽量精确到每一分钟。像打车的行程,行程单和支付记录也要一一对应。
患者隔离就医后,我也会尽量避免过多打扰她,基本上都是先把需要核对的点集中整理出来,再通过电话或微信找她确认。
新京报:在询问过程中,流调人员最关注哪些内容?
金丽娜:我们最关心她在医院、餐厅这类公共场所和公共交通方面的经历,因为流调的最主要的目的是控制发病人群,也就是第一时间找到密切接触者,截断病毒传播途径,保护易感人群。
6月15日,海淀区四季青桥附近绿馨家园建材市场,市民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准备接受咽拭子样本采集。新京报记者 李凯祥 摄
寻找密切接触者,6天内排查出292人
新京报:除了海淀疾控,还有哪些部门要参与排查密切接触者呢?
金丽娜:活动轨迹涉及其他区的,我们会发协查函,请其他区协助调查。这个案例的流调是以海淀疾控为主,但各区也都在配合,像患者去过的石景山万达广场,是石景山疾控进行的密切接触者的初步判定,并进行了相关人员和环境采样。患者去过朝阳区的医院,朝阳疾控也会去医院实地看。
新京报:到现在为止,一共排查出了多少名密切接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