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深线》记者 程维 上海报道
一个来自江苏泰兴新乡(现为镇)的普通人,在上海滩的十里洋场,成就了一段没有完结的故事。在这个故事中,他一度朝着“巨贾”的方向努力,但最终因违法犯罪而跌落,而在他命运中扮演了重要枢纽角色的建筑,被人形象地称作“红楼”。
他就是红楼的主人赵富强。2020年9月22日,上海二中院发布案情通报称,赵富强等38名被告人犯组织、领导、参加黑社会性质组织等罪一案依法进行了公开宣判。首犯赵富强多罪并罚,被判死刑,缓期两年执行,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其他37名被告人分别被判处有期徒刑2年6个月到20年不等。
赵富强身后,尚有着复杂而庞大的商业和生意网络。借助一些特殊的政商资源,可能低价持有上千家门面,在上海滩当起了“二房东”。他前几年在旗下部分人流量大的门面多经营餐饮的前提下,打造了“汇吃汇喝”美食城(或美食街)这一品牌,并逐步将业务扩展至北京,以及回撤至老家江苏泰兴市。当地人熟知的“上海红楼”,因日晒雨淋,其实外观的红色早已基本褪尽。但在2019年11月3日时,该楼仍被搭建脚手架围起来,并挂上了绿色安全防护网。工人称,要给此楼外观改色。
赵富强终归没有成为当代的“红楼巨贾”。
褪色的红楼
2019年9月后,一些上海市的一些市民,对杨浦区许昌路、惠民路路口的一处只有6层楼高的房屋,表现出了特别浓厚的兴趣。
不过,目前听说过上海这幢楼的人,基本上只有上海人,或上海本地人。他们步行或开车经过此地时,都会止不住驻足观望,或行注目礼。另一些人,则干脆聚集在路口,用上海话聊起这幢楼,争论、争辩一些有关这幢楼的故事或传说。
附近居民称,其实这幢楼大致在2019年4月份就出事了,没有营业了,大致六七月份的时候,就被查封了。后来,该楼内的保安等其他工作人员,因几个月没拿到工资,就把楼内的一些物件拖到附近废品站卖了,抵扣工资。不过附近的废品站工作人员对记者称,没有收过该楼送出来的物件。
2019年11月2日,“上海红楼”外开始搭建建筑用钢管架,工头谨慎答称,他们只负责搭架子,至于搭架子要干什么,不知道。当地相关部门几天前在楼前新建了一根黑色的监控柱,摄像头正对该楼的大门。门前灰色钢柱上的摄像头,原本是一直“盯着”惠民路西向的十字路口的,这几天开始“不务正业”,扭头死盯红楼的门口,或门口聚集的人群。 《等深线》记者 程维 摄
“那楼里面是床之类的家具,我们不收这些东西,”废品店老板称。
上海人之所以将该楼称为“红楼”,是因为该楼的底楼外装涂料,为红色,日晒雨淋久了,该楼的红色,已经显得很淡。该楼的大门,现为黑色铝合金框,内嵌深色玻璃,无法从外看清里面的情况。该大门从内上锁,无法打开。至2019年11月3日傍晚时,该大门及整幢建筑,已被绿色建筑安全网全面遮盖。 《等深线》记者 程维 摄
因为这幢楼的第一层为极浅的赭红色,时间一久,颜色褪去,一楼的外观色泽,显得更偏粉红一些。二层及以上,为黄色,日照久了,这些黄色退化成浅鹅黄色。
上海人将这幢楼,形象地称为:“红楼”。
该楼与右侧及后侧的住宅小区“全家福家园”,在外观色泽上是统一风格,不过,上海人基本无视“全家福家园”的外观存在——在他们眼中,所谓“红楼”仅指这幢6层小楼。
该楼附近的居民称,此楼在十几年前,曾是宾馆,后来里面开了茶楼,他们曾到楼内到4楼、5楼打过麻将。再后来的最近几年,就不对外开放了,转为会所性质的场所。
《等深线》记者通过街景地图查看,该楼在2012年6月份时,的确开过一家宾馆,名为“惠昌旅店”。
惠昌旅店的工商档案显示,该店注册于2009年2月20日,注册资本为10万元人民币,系个人独资企业,最初的出资人为山东栖霞市的林绍辉,2014年9月9日,林退出,江苏省宝应县的蒋定清,全资持有上海惠昌旅店的全部股权。该企业仍现存。
该楼的历史街景照片显示,2012年6月时,该楼大门的左侧,堆了一堆大致2米高的建筑装修用的隔断板材。显示该楼在此时间节点内,正在装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