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内心的声音战胜不了客户的欲望，由于财务系统的功能相对比较单纯，他决定先做进销存功能。又是一个月的通宵达旦，他终于把进销存功能做完了，拿给财务看，才知道对方的财务系统已经更换了一个新的，这个东西已经变得截然不同了。
但是我们的主角显然不是一个轻易言败的人，哪怕是刀山火海，他也毫不畏惧，他是一个充满梦想的年轻人。
——就算你们系统是用powerbuilder写的，就算没有操作手册和接口文档，就算你们数据库不允许我访问，那又如何？我有度娘在手，万事不用愁。他仰天大笑，——哈哈，再说，我有的是青春。还怕磨不了这个小东西？
于是，又大半个月日日夜夜的艰苦奋战，他终于把接口调完了。于是，老规矩，拿着系统去汇报，财务部门说，这个东西很好，可以去看信息中心怎么部署了。
于是小A又回到信息中心，准备开始部署系统，以便尽快拿到项目款，再回公司。
然而，信息中心的主任却是一个对信息化完全不感兴趣的领导，他直接对小A说：
——你们这个东西，完全没用，你还是回去吧。
。。。。
小A只好先回到公司，然而，等来的却是公司优化人员的公告，非核心部门的人都面临被优化的下场，小A以为自己的苦劳会被老板体谅，却发现，自己在被优化名单的第一个，显然，他被裁员了。
小A只好去找老板，想告诉他自己付出的努力，大家都有目共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能不能网开一面？老板说，公司现在经营困难，暂时没有多余的精力做那些新东西，等以后公司效益好了，还需要做系统了，到时候有的是因你表现的机会。你还年轻，可以趁着年轻去多闯一闯。
老板的鬼话一如既往的听起来非常不错，但是小A却犹如遭遇五雷轰顶，此刻他终于明白，那些自己为追逐梦想付出的努力，在老板眼里或许一文不值。
3.互联网公司，新产业工人
被传统企业整惨的小A决定以后再也不找类似的工作了，于是几经周折，终于找到了一家互联网企业。
这是一家位于沿海地区，面向B端用户的互联网房地产信息服务商，主要为房地产中介机构提供技术服务和最实时的数据分析报表。
由于切入面非常合适，没什么竞争对手，所以小日子过得非常滋润，基本上不加班，不熬夜，福利待遇也非常好。每天还有各种类型的饮料，下午茶供应，小A在这里获得了前所未有的舒适体验，第二份工作带给他的不愉快，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也相信，一定能在这里挣到足够的钱，改善自己的生活，改变家庭贫穷落后的面貌。
小A也是一个非常乐于学习的人，得到了大家的普遍认同，在这家公司，他兢兢业业，勤勤恳恳的解决了许多技术问题，成为了大家口中的大佬。
随着房地产市场的不景气，他们公司影响很深，业绩也开始逐渐下滑，于是在这个时候，老板作出了一个在后期看来无比错误的决定，那就是进军C端市场，要打破中间商赚差价的模式，为广大房地产的需求方提供直接一手的服务。
老板还在会议上描绘了一幅美好的蓝图，三年收入破十亿，实现人均年产值五百万的目标，为了更加直接的让大家看到希望，老板把财务部门扩招了两倍，甚至提前半年把每一位开发者的年终奖金，分红都计算得清楚明白。全公司工作氛围热火朝天，在这条奔梦的道路上，每个人都激情澎湃。
为了构建更加完善互联网技术栈，公司花重金从互联网大公司挖来几位架构师，组建了超过两百人的技术团队，全套技术体系都采用最新技术进行构建，什么持续集成，持续发布，微服务架构什么的，都玩到了极致。
对于小A这种职场经验不太丰富的开发者来说，一方面，公司的技术体系，是他汲取不尽的宝贵财富。另一方面，也由于技术体系的完善以及职业分工的进一步细化，也意味着他每天的工作任务其实已经很明确，就是开发和维护好那些固定的接口，保证接口的稳定性。他经常跟同事开的玩笑，说现在的开发者，都是一杯茶，一包烟，一个接口调一天，看起来风光美好，都市白领，往来于写字楼大百货之间，其实就是新时代的产业工人。
公司爆发式增长，对小A这种职场新手而言，带来了许多新的理论和概念，但是他内心觉得更加不安定，因为公司说得那么牛，那些说分红的话，都是哄人的鬼话，是空中楼阁，到现在公司还只是纯投入，没有半毛钱收益而已。尤其是人越招越多，反而是找死。
随着公司技术团队规模的不断扩大，效率其实也在慢慢降低，老板天天都在催大家快点把产品做出来，却反而越来越慢。老板心想，
——是不是大家的工作效率太低了？
——嗯，优秀互联网公司都是996，那我们要0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