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如今西方人仍会选择实体书籍,但是他们一般只会买那种好评如潮、值得反复翻阅的书籍了。日本人则不一样,日本的书店仍有大批的顾客,在工作期间,你还能经常看到形形色色的人们购买各种各样的书籍和杂志,这里面甚至还包括《如何正确使用LINE》(《How to use LINE messenger properly》)。老实说,我觉得书店多多提供这类参考书籍是件好事,但我只是认为,这未免有些过时了。你同样会看到许多人在火车上看报纸,但这就另当别论了。
在硅谷,我也经常看到一种好玩的现象:人们买来那些有名的技术类书籍,并且将他们摆放成一列,显得自己深受教育似的。我想,这个现象在日本也有,但我更常看到的是这里所说说到的特别专业的书籍。
职业工程师
你会经常看到许多不是计算机科学科班出身、没有取得相应学位的工程师,表面上看,这甚至在硅谷的公司里也并不罕见,然而你可能会发现,实际上有的人连编程经验都没有,就已经加入一家技术公司了。这在很大程度上归因于日本的大学制度——你修读的专业通常与你未来的工作没有关联。一般来说,在毕业的前一年,你开始找工作,穿着正装穿梭于城市间,试图说服一家会收留你的公司——无论你担任什么岗位。幸运的话,你就入职了。这里最好的情况便是你的专业对口。但有的时候,这并不现实。
因此,你会发现这里许多人是自学的(这真令人印象深刻!),但通常通过自学很难编写出完美的程序。这些人通过复制粘贴来完成代码再造,通过愉快的捷径编写代码,给变量取千奇百怪的名字,强耦合等等。这些通常会在编写的代码或者项目讨论里体现出来,所以还是振作起来,实打实学吧。
通常情况下,这些工程机构能够存活下来,要感谢那些为数不多的工程师,他们经常自学,并且经常加班。日本有许多出色的工程师,但他们中的大多数早已厌倦于处理日本的工作文化,以至于出国发展。少数留下来的,则一边推进工程进展,一边无望地被同事们拖后腿。如果你遇到了这种工程师,请尽你所能给他们提供支持,让他们保持头脑清醒。
文化差异
总有一天,你的经验和观点会与你的日本同事产生分歧。通常这种情况不可避免地会像话题终结者那样,以一种最简单且万能的方式解决:“噢,这就是文化差异。”
对于这句话,我曾见过的情形有:
l 在部署代码前,不编写测试代码,或者测试代码不够完备。
l 冗长且毫无用处的“走过场”会议。
l 对于一种无理的行为,无法找到一种合理的解释。
必须强调的是,并不是每个人都是如此。事实上,越优秀的工程师或者同事当然会保持一种良好的逻辑沟通。我提这些,是为了说明你总会遇上,所以还是记住为好。
真正的文化差异
不管是好是坏,日本的工作环境通常被集体思考、害怕丢脸、害怕失败、避免冲突、保持平静所带动着。这会带来一些消极的后果。
畏惧抉择
做决定是失败的第一步,没有人想要失败。但是决定是必须要做的。这种自相矛盾的情形如何自我解决?开会。无数的会议和邮件,策划书,前期准备书,后期准备书,会议书,以及所有人每时每刻对所有事情永无休止的讨论。如果每个人都参与到决策中来,思考开始推进,接着差错不可避免地出现,最终也就没有人会遭到责备!于是问题解决了!
当然,这不仅并不能解决问题,反而还会衍生一系列的难题。但这就说到了日本工作环境的另一个“伟大”之处。
模棱两可
如果正在争执的一件事瞬间停止了热议,那么这件事就算是解决了。如果要同时满足两个相悖的目标是不可能的,那就谁也不要满足,或者当你达到了其中一个目标时不去汇报。最终当某个人提起它时,一切又回到了老生常谈的情形:
l “很抱歉!”
l “是的,你是对的。(但我才不会对此做出什么)”
l “什么也做不了。(这是“不可避免”的)”
l “谁知道啊?(我不知道,可能没人知道吧?)”
比如这段谈话:
我:很明显这坏了!
田中:是的,你是对的。
我:我们是不是该做些什么?
田中:什么也做不了。
我:这很容易被发现啊!
田中:很抱歉。
我:是谁负责这段代码的?
田中:X组。
我:我们组里的某个人或许该找他们谈谈了。
田中:是的,你是对的。
我:嗯,要不我去跟他们谈谈?
田中:啊,那是不可能的。
我:你的意思是我办不到?
田中:谁知道呢。
我:……
让我们假设我去找X组的人谈话了,那么谈话内容也许就是这样的:
我:这是一套用于修复这个漏洞的补丁文件。
铃木:啊,我知道了。
我:嗯,你能看看吗?
铃木:我们会看的。
我:可这些补丁能解决问题,我这是帮了你工作。
铃木:啊,是的,谢谢。我们会看的。
我:好吧……如果你有什么想法,就和我说。
铃木:啊,好的,谢谢。
正如你所能猜到的,什么事都没有发生,那些补丁文件就像我年轻时候看过的那许许多多飘落的樱花一样被遗忘了。
集体思考
如果你在一个日本人组成的小组里提出一个问题,你通常会经历下面这一系列的事情:
l 大家左顾右盼,面面相觑。
l 有人开始轻声地提出一些事情。
l 轻声而清晰的赞同声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在组里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