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晖扔下“炸弹”:做贝壳的500多天里 他究竟在(4)

  矛盾发展到后来,两家你下午开发布会,我上午也开,真是负能量值满分。左晖其实挺感慨的,中国商业竞争竟然到了如此弱的地步,“外面不管什么人在那儿天天叫,喊什么东西,这些都不重要。我只看一件事,您说要做真房源,到底干没干,您不干,我看您干什么!”

  在商言商,做贝壳,左晖当然有出于自身利益的考虑,只是他无意于抢谁的蛋糕,因为眼前这块蛋糕实在不足够大。“中介是一个线下比较重的生意,特点就是很难winner takes all(赢家通吃),你不可能说这个赛道就是我的。”

  而交易平台呢,“它的特点是take rate(交易额提点率)非常低,行业大概只有2%~3%。即便达到15万亿的交易规模,其实也只有两三千亿的市场。”左晖说。

  多年前,IBM曾给链家总结出8种生意模式,其中有一种叫“收费站模式”,带有天然的延展性。“交易本身在中间,虽然比较窄,但上下游要从它那儿过。”

  所以,在居住行业里,贝壳的意图不仅是要做收费站,还要从收费站出发。左晖告诉记者,做贝壳的战略意义分为两部分:从垂直到平台;从交易到居住。

  “社区是未来非常重要的一个入口,这种连接背后流淌着信任,会产生无限的想象空间。”彭永东说。所以,无论是新房还是二手房业务,对于贝壳来说,想象空间是小的,它的定位是居住行业的基础设施。

  在左晖的预想中,贝壳下一步要往居住产业里面延展。“我们可能很难往上游发展。第一,开发行业的天花板已经变得越来越低,第二,集中度也变得很高,第三,竞争模型跟我们不是很搭。但往下游看,这个市场极度分散,交易天然要有一个上游的关系,消费者体验又非常差。”

  但真要去延展,也不是件容易事。高瓴资本合伙人黄立明觉得,“贝壳的诞生既是挑战也是机会,它需要不断加深对行业的理解,同时也突破原有的舒适圈。”那些需要攻克的命题还有很多,比如,怎么将“住”的生态完善起来,怎么将新居住服务类目叠加到人店模式上。

  所以眼下,贝壳还是要把收费站先建好,把握那个短距离半径之内的20万亿市场,像左晖说的“真正安下心来扎进去”。他认为贝壳面临的核心命题是:做到目标。刚做链家的第一天,左晖把自己关到屋里写了两页纸,内容涉及服务、流程及管理。多年之后翻出来,还是觉得有道理。因为自己还没做到。“人走着走着,很容易忘了你为什么走着了。”每年,左晖都会拿出那张纸看一看,思考如何调整。

  盈利方面的事情,左晖倒不担心,贝壳在设计ACN模型时,一开始就把游戏规则定在“这件事情我们是可以赚钱的”。“这帮人都是属于计算能力比较强的人,所以算生意算到了骨头里面去。怎么叫把生意算到骨子里?你自己不要什么,你能说得很清楚。”

  “我们到今天的投入相对来说保守了一点,所以我们储备还好。”左晖说。

  从2001年创立链家开始,左晖在商场浮沉了18年,有些经验当然是很充分的,比如保证现金流。2008那年,链家的资金曾陷入紧张,这件事令他至今印象深刻。“我对现金流的要求相对保守,宁可让自己的储备厚一些。”

  在贝壳内部,左晖定位在“泼冷水”的位置上。他希望团队要能够慢下来,静下来看看,到底当时是为什么干这个活儿的,今天离目标到底是近了还是远了。“这种情况存在几率非常大,你根本没有接近目标,但KPI非常好。”

  彭永东承认,左晖会帮他“抑制欲望”。比如“我做了两年规划,说两年就能干成这样,他说不行,得四年。”

  虽说在贝壳没有办公室,但左晖还是会经常和管理团队开会,毕竟自己在经验上更丰富一些。每次,彭永东都会把好的地方、不好的地方拿出来,让左晖给建议。“但他一般会绕,就想紧一紧你。比如,你做的业绩不错,他会说,最近市场挺好。”

  “组织里面肯定需要这么一个人,保证组织保持一个最大摩擦力的状态。”左晖说,他希望扮演这种“找不痛快”的角色,推动组织不断挑战自己的边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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